明明他上一秒還差點兒被她給氣死的!
胸口憋了一團火,莫名其妙地煙癮就上來了,大手伸進褲袋裏取出一支菸又忽然想起這裏是醫院。
登時他那火氣就更盛了,手機這時突然來了電話,周硯川煩躁不已地看了眼,是商晉北。
“三哥,怎麼樣,橙子戰大小姐吃了嗎?”他吊兒郎當的問。
眼前浮現出雪地裏傅遠航那男人親暱地摸女孩帽子的情景,握着手機的大手用力再用力,周硯川扔給他一個滾字。
那端商晉北,……
琴姐回來時,病房裏就只剩戰景熙一個人了,她已經吃好了飯,正對着窗外發呆。
她四下看了看,不太確定地問,“太太,先生走了?”
戰景熙懶懶地嗯了聲。
“他真走了?”
“……真走了呀。”
“那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吧?”
戰景熙哭笑不得地,“應該不會吧,他好像是跟人約了去喝酒。”
她其實也不太清楚到底是誰約誰,就聽到周硯川離開時說了個什麼在XX酒吧等他。
琴姐一聽這話不高興地沉下臉,嘀嘀咕咕道,“大中午的去喝酒,先生這腦殼不是真有什麼問題了吧?”
她聲音低的很,戰景熙只看到她嘴巴在動,正想問她說什麼呢,琴姐就神祕兮兮地走到病牀邊,“太太,我跟你說哦,我把那盒橙子還有你的羽絨服都藏到頂樓樓梯間了,您要是現在想吃,我立馬就給您取過來一個,還有那件羽絨服,我會悄悄帶回家給您洗乾淨的,保準您下次穿上還跟新的一樣!”
她對她好好啊!
感動地咬咬脣,戰景熙剋制着流眼淚的衝動,可聲音裏的哽咽卻怎麼都壓不住,“謝謝你琴姐,不過,不過不用了。”
“太太……”琴姐心疼地看着她,“你別擔心,我不會跟先生告狀的,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剛纔我那都是爲了怕先生會發脾氣,才故意……”
“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戰景熙感激地打斷她,“我只是覺得萬一被他發現了不值得也沒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平靜地過日子,不想再跟他起什麼爭執。”
琴姐,……
半晌,她點點頭,勸慰着她,“無論怎樣,太太都要保重好自己啊,越是沒人疼的時候,越是要自己疼自己,千萬不要讓他看了笑話。”
“我明白。”戰景熙乖巧地對她擠出一抹笑。
“太太明白就好。”琴姐是真的很喜歡她又疼她,“那我不打擾您,您好好睡一覺,我把茶几那裏收拾一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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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茶几邊時,琴姐見上面擺放着一個挺大的手提袋,且上面都是英文,她好奇地打開來看了看。
當看清那裏面都是些橙子,且跟之前周硯川讓她扔掉的那盒橙子一模一樣時,她呆住了,怔怔地從裏面拿出一顆,“太太,這裏也都是橙子,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是先生提過來的對吧?”
戰景熙望着那顆圓圓的橙子,久久都沒有說話。
。
市中心一家清吧裏。
商晉北望着從進來到現在一言不發只喝酒的男人,忍不住地開腔道。
“我記得從寶貝說她討厭酒味開始,三哥你就再也沒怎麼喝過酒了?今天你這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周硯川不說話,仍那麼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那琥珀色的液體,一張俊臉陰沉沉的,就只差在腦門上刻着別來惹我幾個大字。
“戰大小姐給你氣受了?”商晉北踐踐地試探着,“不過不應該啊,現在明顯是你給她氣受纔對的啊,便宜也都是給三哥你佔盡了,她被你弄的都成一病人了,你大仇也要得報了,你應該要高興得跳起來放鞭炮纔對啊,幹嘛大下午的出來喝悶酒?”
跟吵人的蒼蠅般的嗡嗡個不停的聲音聽得周硯川愈心煩了,他捏着酒杯,擰眉睨他一眼,“這麼能念,你是女人?”
商晉北,……
要不是從小長到大的情誼,就這一次又一次的動不動就人身攻擊的,他早就不搭理他了好麼!
不過他這今天確實不正常的很哪!
若有所思地斜支起額頭,商晉北認認真真地打量着今天明顯不對勁的男人,“你去醫院陪戰大小姐時,我去找露兒吃飯了,她告訴我,她在醫院見到你了。”
他說着意味深長地挑了下眉,“她跟我說,她看到了,你對戰大小姐真的好好,還有那個傅遠航,露兒說她也見到了,不是我說哦三哥,你煩傅遠航就煩傅遠航,幹嘛還動手把人家助理打成那樣?是因爲他攔着你,然後你就被傅遠航搶了先機,抱戰大小姐來醫院了嗎?”
他話音落下,周硯川如尖刀般的眼神就直直朝他射過來,瞬間商晉北就感覺自己後背嗖嗖的涼!
可他強撐着沒表露出來,反而是還挑釁地衝周硯川挑了下眉,痞痞地道,“三哥,告訴我唄,我可好奇了呢!”
店裏放着音樂,是一首鋼琴曲,大約是聲音太小,給人的感覺帶着幾分淡淡的憂傷。
好幾秒後,商晉北聽到男人磁厚有力的聲音,“她還掛在我名下。”
言外之意,我的人生病我照顧不是很正常?
商晉北撇撇嘴,“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啊,又不是真的,再說,不是也就快結束了嗎?”
聞言,周硯川握着酒杯的大手短暫的僵住。
就快結束了。
結束。
他深長地想着這兩個字,低眸看着手上的杯子,滿腦子都是女人或笑或哭的臉。
只是,這兩種情緒最近都很少在她臉上出現了,不,應該說是很少在他面前出現了。
論起來,他是有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鮮活靈動的戰大小姐了。
當真是有些想念了。
他恍惚地看着遠處,忽然就覺得這酒的味道也不過如此。
安靜地盯着周硯川失神的樣子有一會兒後,商晉北長吐一口氣聳了聳肩,“其實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說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照顧她的理由?”
他擡手拍拍周硯川的肩,一本正經又無可奈何的語調,“三哥,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你愛上戰大小姐了!”
周硯川整個人狠狠一怔,他眉心死死斂起,“你胡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