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熙忍耐着衝她搖頭，她剛想說什麼，警察公式化的聲音就響起。
“戰建東，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你再不好好配合，別怪我們暴力執法！！”
許是這次他聲音過大，戰建東沒有再鬧了，他全身的力氣一下被奪走了般，望向周硯川的眸子已然淚花連連，他蒼老的像是個已遲暮的老人，再無往日那種風光，他心痛的老淚縱橫。
“你這般處心積慮害我的女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周硯川，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等着。”周硯川眸色不變地維持着那個姿勢站在原地，這麼半天的糾纏，除卻他西裝外套上多了幾個皺褶，別的再也沒有什麼，他睥睨着戰建東，眼神裏滿是不屑和嘲弄，“不過戰董還活着時，你的女兒可又要被我任意拿捏了！”
“你……”戰建東被他一再刺激的心臟狠狠梗住，他捂着胸口的位置，難受地呼吸着。
“爸爸……”戰景熙顧不上小腹處的絞痛從地上站起來，“爸爸你有沒有事？”
上次過後，他心臟就一直很不好。
“七七……”戰建東看着她淚痕滿滿的小臉，想說什麼，卻未語淚先流，“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我的乖寶，爸爸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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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爸爸你沒有對不起我，”他哭的戰景熙心被撕扯着劇烈的痛，“爸爸不要這樣說，我很幸福的，做你的女兒我很幸福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像爸爸這麼好的爸爸，我愛你，我永遠都愛你爸爸！”
“是我害了你！乖寶，是我害了你！”戰建東泣不成聲，反反覆覆地說着這幾句話。
周硯川站在一旁安靜地聽着，半晌，他冷笑一聲，“戰董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已經晚了？”
“周硯川！”戰景熙忿忿地看向他揚手再要甩他一個耳光，可被他輕輕鬆鬆地攔下了，他握着她纖細的手腕，目光亦是那樣冰冷無情，“大小姐，你打我打上癮了？”
手腕上傳來的刺痛令戰景熙腦子裏緊繃着的一根弦徹底繃斷，她冷冷地看着他，聲音從未有過的尖利，“周硯川，你有種今天就把我一併弄死，不然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那天他明明答應了她的，她心裏是懷疑過他，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卻不想他竟真這麼狠心！
而既然根本就做不到，又爲什麼給她希望？！
他明明知道，她是這樣渴望爸爸的這個生日，他明明知道，她是這樣想讓大家最後再體面地過個年。
她從小叔那裏知道爸爸真的犯事過後，就一直在贖罪的，她沒想他能放過爸爸，她只想以後再給活着的人留點念想。
他如果一開始就拒絕，她不會抱這麼大的期待的。
爲什麼？
他爲什麼就是要這樣一再地傷害她？！
垂眸，周硯川看着搖搖欲墜的女孩，深眸裏盡是諷刺，“大小姐，”
他輕輕淡淡地喚着她，除卻身上的戾氣太過深重外，他平靜的彷彿就是個局外人一般，“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爲什麼你的好爸爸一句都不爲自己辯解嗎？”
戰景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現在的她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她只恨自己輕信了他，她更恨現在爲什麼手邊沒有一把槍！
“走吧，別再耽誤時間了！”一個女警催促的聲音響起。
“七七，”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戰建東強忍着淚水不捨地看着戰景熙，對她搖頭再搖頭，深切地交代着。
“你乖，你聽爸爸的話，不要再爲爸爸求周硯川，不值得，爸爸要你好好活着，像以前一樣活着，不要再爲了爸爸低頭，你記住了嗎，不要爲爸爸向他低頭，乖寶，爸爸寧死也不要你再爲了爸爸求他！！”
“爸爸……”戰景熙追着他上前，“我求你們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和我爸爸說，我求你們！”
可無論她怎麼說，那兩個警察仍那麼快步地拖着戰建東走着。
“戰小姐，”一個女警這時看不過去地攔住她，“戰先生犯了罪是事實，你再這樣下去，對他，對你都沒有任何一點的好處！”
犯了罪……
他們每一個人都這麼跟她說。
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爸爸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
腦子裏面亂作一團，戰景熙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攔下這一切了，她擡着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她問，“他犯了什麼罪？”
女警，……
“告訴我，”戰景熙懇切地望着她，“沒有人告訴我，我爸爸究竟是怎麼了，告訴我！”
“這……”工作人員有些爲難。
周硯川面色冰冷地看着這一幕，眼前閃過岑意當年所遭受的點點滴滴，末了，他沉沉地開口道，“既然戰大小姐這麼想知道，你就告訴她！”
“不要！！！”工作人員還未開口，方沁蓉恐慌的尖叫聲就劃破了天際，今天一再的打擊之下，這個商場上強勢了一輩子的女人，此刻幾乎是如同一個無頭蒼蠅般亂撞，“不要說！不要說！”
她說着就要上前去將戰景熙拉走，“七七，這些以後媽媽會跟你說的，你現在聽話，回家去！這些都是大人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七七！！！”
可週硯川先她一步地拽住她，視線卻是看向戰景熙，無視掉她慘白如紙的臉蛋，他薄脣吐出一個字，“說！”
方沁蓉瞳眸驟然放大，她驚叫着要甩開他，可奈何他力氣實在太大了，她掙脫不開他，只能衝他大聲喊道，“周硯川你這樣會毀了七七的！她承受不住的，你就算看在這四年她對你還不錯的份上，你別這麼欺負她，給她點時間，讓她緩一緩行不行？”
周硯川完全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語氣，他狠厲地看着方沁蓉，“當年戰夫人要向岑意下手時，怎麼就沒想過再給她點時間？她父母又做錯了什麼？她們只不過是想給她討一個公道，戰夫人你做了什麼？”
而工作人員這時已經語氣複雜地同戰景熙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