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自己一再想的事,她終於又鬆口了,方沁蓉卻又發覺自己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不知道是爲什麼,就是覺得她好像在不斷的失去自己的女兒。
可爲今又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嗎?
周硯川他是帝都霍家三公子,只要他想,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兩年前女兒住院時她雖然是在看守所,可事情是怎麼樣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是女兒自己在手腕那裏劃了一刀,半點求生的意志都沒有地昏迷不醒,這個婚到現在都不一定離的掉!
如今他又捲土重來,無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都將沒辦法心安。
女兒已經被他蹉跎了半生,她絕不能再讓他有機會來到她身邊!
縱使他知錯悔過,縱使他會用盡全力彌補,也再也不可能了。
方沁蓉的動作很快,沒過兩天就給景熙安排了幾個她精挑細選的青年才俊。
戰景熙每次也都很聽話很配合地過去了,只是,連見了幾個都聽說她離過婚後,又都很遺憾地告訴她說,雖然很喜歡她,但家族不允許他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當年她跟周硯川結婚的事本來也沒怎麼公開,加上這兩年她又淡出了大衆的視野,而方沁蓉介紹的這些都是些海歸派,不知道她的過去也正常。
被拒絕她也無所謂,就像方沁蓉對她說的,多見一見,總能遇上合適的,只要她能邁出這一步,後面一切都不是什麼難事。
而至於她到底有沒有邁出這一步,景熙心裏也沒有答案。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連着幾天來,她都總覺得她相親時,暗處有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陸安自然是每天都陪着她的,可這依然讓她心裏很沒底,因爲那個變態到現在爲止,仍是半點的消息都沒有。
而陸安雖然沒再提,可景熙感覺得出來也看得出來,他還是偏向於那個變態是周硯川。
用他的話說就是:除了他,沒有人會那麼瞭解她,又手段這麼高明。
然,周硯川,哦,現在應該是叫他霍硯川了,他的確是沒有再出現過她的生活裏。
至於樂團那邊,她已經不再關注了。
自然,要給糖糖當鋼琴老師的事情她也推掉了。
不然她不知道她以後該要怎麼樣面對傅遠航,他是她爲數不多的要當成一輩子朋友的人,在她眼裏,他是很重要的。
“實在查不到就算了。”這天又去相親的路上,戰景熙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緻,若有所思地道,“或許就只是一個很熟知我的人無聊搞了一個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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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等紅燈的間隙,陸安回眸看了她一眼,“大小姐,我已經讓人在帝都盯着他了。”
戰景熙猛地一怔。
就聽陸安繼續說道,“我也不希望是他,但如果真的是他,至少在他來京都時,我們能有個準備。”
停了下,見景熙臉色還好,他才斟字酌句地又說道,“他那個女朋友,不是現在在樂團嗎?他總要再過來的。”
戰景熙,……
對啊,她怎麼就忘了這茬。
而京都雖然是很大,可也架不住他們這樣的孽緣,何況那男人不是怎麼看她都不順眼,又見不得她好。
默了默,她回陸安道,“那你讓他們小心些,別被他發現,如果不小心發現了,也別跟他硬剛。”
“我明白,大小姐。”
戰景熙點點頭,放在膝蓋上的小手卻無意識地蜷了蜷,那男人,他究竟想怎麼樣?
就非要這麼逼她嗎?
五分鐘後,他們到咖啡廳,按着方沁蓉給的信息到包廂時,景熙看到的是傅遠航她已經再熟悉不過的斯文英俊的臉,她當即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包廂了。
“景熙……”傅遠航這時叫住要返回去看門牌號的她,擲地有聲的聲音,“你沒走錯,今天要跟你來相親的人就是我。”
戰景熙,……
她訕訕地站在原地,想說些什麼來緩解下這尷尬的氛圍,嘴巴就跟被膠水黏住了,怎麼都張不開。
“很意外?”傅遠航踱着步子從落地窗邊走過來。
晚上七點多鐘,外面還不是很黑,窗外的霓虹燈都已經亮了起來,影影綽綽的燈折射在明亮的玻璃上,煞是好看。
傅遠航今天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襯衫的領子繫到最上面,領帶系得也很是板正,從頭到腳都嚴謹又一絲不苟,配上他這張臉和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一八八的身高,筆直的大長腿,任意一個角度都迷人的要死。
包廂裏的燈是溫暖的橘色,本來很容易讓人有安全感的顏色,可在他就這麼走過來時,卻令景熙不安地捏緊了手上的包帶。
因爲今晚的他,看她的眼神直接又赤赤果果,就是那種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男人看喜歡女人的眼神。
包廂也不大,他沒幾步就走了過來,嗓音依然是那麼溫潤有磁性,“我以爲你一早就知道了。”
景熙再次,……
樂團時,他每每都表現的那麼明顯,田恬又總是在她耳邊那樣說,她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難的。
只不過是,他總是什麼也不說,就朋友般的陪伴着她,而她又心思完全不在這些上面,就也沒說過什麼。
但她有想過,近來就挑個時間跟他談一談的。
沒想到他就這樣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我……”她張着嘴,乾巴巴地向他解釋,“我知道,只是傅大哥,我配……”
“景熙,”彷彿猜到她會說什麼一樣,傅遠航溫柔地打斷她。
他比她高出那麼多,可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紳士有禮,半點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的感覺。
“既然來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好嗎?”
迎上他誠摯的眼神,景熙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是在二樓,所以能看得很清楚外面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玻璃倒是很隔音的,而且是單面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面,故而整個包廂裏都很安靜。
傅遠航目光沉溺地看着景熙漂亮安靜的臉蛋,“景熙,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嗯?”景熙迷茫地擡眸與他對視。
“那把雨傘。”傅遠航幽寂的墨眸眨也不眨地凝着她,“九年前,榕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