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再追不上了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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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他再追不上了

明明她的邏輯沒錯,但因為某個評估標準未能對齊,被當衆指出“處理方式不夠嚴謹”。

她沒回嘴,也沒解釋,只是默默坐着,會議結束後一個人坐在角落,寫下這句話。

她當時只是在提醒自己—你不是因為“說對話”才有資格存在,而是你本就值得被聽見。

那時候的她還沒徹底走出傅家,還沒完全學會“對抗”這個詞。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不能哭,不能退場。

哪怕委屈、哪怕害怕、哪怕獨自一人,她也要讓所有人以為自己“可以”。

如今再次讀到那行字,她已經可以笑着看過去。

不是諷刺,也不是輕蔑,而是一種溫柔的確認—你當時已經很好了,現在更好了。

她合上那本筆記,輕輕吸了一口氣,起身去窗邊打開一扇氣窗,讓新鮮空氣涌進來。

身後門響了一聲,謝景行走進來,手裏拿着兩個剛買回的早餐包子,還有一瓶新泡的山楂水。

“今天狀態不錯!”他笑着說。

“你眉毛沒皺!”

她接過包子,笑着咬了一口。

“我今天不安排事!”

“真的?”

“真的!”她語氣認真。

“我想給自己半天空白!”

謝景行將水放在她手邊。

“那我就陪你‘空’半天!”

她看着他。

“你今天不是有組會?”

“我讓副組帶了!”他坐在她對面。

“你比那個會議重要!”

她低頭咬包子,嘴角卻止不住地揚起來。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清晨的陽光嗎?”她忽然問。

“什麼時候?”

“離開傅家之後的第一個月!”

謝景行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

“那時候我租了個很小的合租房,一室一廳,陽臺特別小,一坐下就膝蓋撞欄杆。

可是陽光好!”她望向窗外。

“我每天早上都坐在那裏,喝一杯速溶咖啡,看着太陽慢慢升起來!”

“我第一次意識到,‘我活着’這件事,跟他們無關!”

她頓了一下,聲音輕了下來。

“不是誰給我名分,也不是誰說我‘值得’。

我一個人,也能看到太陽!”

謝景行沒說話,只是輕輕把她的手握住。

她回握住那只手,微笑。

“你是我活下來的那段日子之後,唯一願意靠近的人!”

“你是我願意用整個人生來靠近的那個人!”

他們靜靜地對望了一會兒,沒有太多話,卻在彼此眼裏讀懂了千言萬語。

午後兩點,傅衍禮坐在傅宅老宅三樓的父親書房,窗外天陰着,烏雲壓得低,彷彿整片天空都要落下來。

他面前的茶几上,攤着幾份遺產審查文件,一邊是母親遺物處理的清單,一邊是舊員工手寫的回憶錄副本。

他翻了一頁,指尖頓了頓。

文件上赫然寫着。

“老夫人晚年情緒起伏明顯,多次提及‘藥味怪異’‘身體發悶’,但未被重視!”

他盯着那行字,眼皮輕輕跳了一下。

他沒有繼續翻,只是將那份紙靜靜放在一邊。

這些天,他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碎片”。

母親的過世原本醫生判定是“體質退化”,可回頭一查,她過去五年每一次體檢報告,指標都接近完美。

傅父的離世更是“鬱結而終”,可就在他彌留前一個月,還在參加董事會發言。

他不知道這些異樣代表什麼,也從未懷疑過傅如煙。

他沒理由懷疑。

畢竟她是他的太太,是他從少年時便依賴的“姐姐”,是母親最信任、父親最欣賞、他自己最仰賴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接近這些年傅宅內部的“更迭細節”,就越覺得心底某處沉沉的不安在悄然擴大。

她變了。

從一個溫婉剋制、眉目溫柔的女子,變成了一個冷靜果斷、掌控欲強、語氣鋒利到幾乎不容質疑的權勢女人。

變得太快,也太徹底。

她曾在父親彌留之際一整夜坐在病牀前,捧着父親的手,低聲哽咽地說“您一定會好”,哭得幾乎失聲;可半月之後,她就在董事會上提出改革條款,一句話不提任何“紀念”或“追悼”。

她曾守着母親在花園裏聊天,親手剪母親喜歡的茶花;可母親下葬當天,她卻從頭到尾沒有掉一滴眼淚,只站在墓前沉默地說了一句。

“願您安息!”

她在傅氏高層面前是絕對的掌權者,在下屬面前是“鐵血女總”,可回到家,她面對他依舊溫柔,依舊關心,依舊在深夜端一杯溫水,說。

“早點睡!”

可就是這份溫柔,讓他越來越不安。

那份溫柔是穩的、細的、無懈可擊的,甚至沒有破綻。

不像是出於情感,倒更像是出於“掌控”。

他不是沒想過這可能只是他多心。

可他越看她,越覺得陌生。

更讓他無法忽視的,是她對陸知易的態度。

她從不提陸知易,不表達任何意見,不做評價,甚至在面對媒體偶爾的提問時,都輕描淡寫地跳過。

她對那個曾在他生命中停留過五年的女人,彷彿完全無感。

可他知道她不是無感。

他記得,結婚那年,他們初次出現在同一個晚宴上,傅如煙在後臺化妝時,鏡子裏不經意地瞥見陸知易被媒體圍住,手足無措地站在角落,臉上還帶着一絲尷尬。

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她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他當時沒覺得那句話有多特別。

現在想起來,那句“她不適合”,是評判,是否定,更是一種潛藏在心底的敵意。

她從來不覺得陸知易配站在“傅太太”的位置上。

而現在—

她坐上了那個位置,穩如磐石。

他忽然有點怕。

不是怕她做了什麼,而是怕自己從始至終都沒真正看懂她。

而那個他從未真正看清的女人,早已一寸寸地把他包圍在了名為“安全”的籠子裏。

而他,就在這個籠子裏,開始日日夜夜地思念那個他曾經親手趕走的人。

陸知易。

他現在連夢裏叫她一聲名字,都會驚醒。

可她,已經徹底將他從生命裏刪去。

不留餘地,也不留答案。

下午四點二十六分,基地西側的風從山口吹下來,穿過整片實驗園區,把幾棵槐樹吹得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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