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別苑。
與別處的熱鬧不同，這裏很是冷清。
屋內。
慕白與韓淑子一道吃了一頓很簡陋的年夜飯，只有幾碟清水過的白菜，還有零星的肉片。
可即便是這樣的一頓吃食，也已經是韓淑子央求了別苑的下人好久才得來的。
她跟在慕白身邊許久，已經習慣了粗茶淡飯的生活，所以這簡陋的飯菜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一頓飯罷。
韓淑子含着笑意說道：“慕白！”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慕白的眼角微微上翹，“是什麼？”
“你猜一下？”
韓淑子狡黠一笑，賣起了關子。
慕白認真地思考片刻，慢慢搖頭，“猜不出來。”
“噹噹——”
一個紅封出現在了慕白的眼前，“是紅封哦！”
韓淑子的眼睛裏閃爍着靈動的光芒，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條件有限，意思意思一下，還望你不要嫌棄才是…”
“等明年，我一定給你準備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封。”
“還有一桌很豐盛的飯菜…”
“我是韓家大小姐，這些都是綽綽有餘的…”
女子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慕白先是怔愣住，而後眸子裏盡是複雜的神情。
他想說些什麼，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是何想法，千頭萬緒間，他理不清楚，心亂如麻。
他所面對的，是一個女子熱烈如火的赤誠的愛意。
可他無法迴應…
韓淑子似是看出了慕白的那一抹憂慮，她暗自神傷了一會兒後，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她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風輕雲淡地開口：“哎呀…慕白，你怎麼是這個表情？”
“你不用感到什麼壓力的…”
“我也從未想過讓你給我什麼迴應…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就像慕白心悅顧惜顏，是他的事。
而她心悅慕白，也是她的事，僅此而已。
“好啦好啦。”
韓淑子輕快地起身，“外面好像在放煙花，我去看看！”
說着，她沒等慕白有所迴應，徑直出了屋子。
她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抱怨。
包括，她爲了給慕白準備這一個新春的紅封，用了她身上僅存的首飾去向下人換了些銀錢，這下她是真的身無分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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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韓家的大小姐，攝政王的表妹，她何時這般落魄過呢，只不過這些，慕白都不知道。
慕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原地。
他的視線先是打在院中女子的背影上，她很單薄，但又充滿了生命力。
從文人世家養出來的女子，從不會輕易彎腰。
但慕白又怎會不懂，這段時日，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又爲了自己對着那些下人賠過多少的笑臉。
她本不用如此。
他又看向院中的桃樹，上面是落雪的枯枝，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看不出有什麼生命力。
他緊緊地看着，他想尋找一個答案。
夜空中煙花砰地一聲炸響…
女子踮着腳往外看，想要越過那高高的牆，去欣賞那片絢爛，那些五彩斑斕的顏色映照在女子的臉龐，散發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