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龐寬在發覺大事不妙的時候,早早地帶着自己的人跑了。
他想着往西邊去,只要去到瑞王殿下的封地,他就還能保住這條命,否則就憑着他今日對蘇長策的不敬,他必死無疑。
正趕路的時候。
前方一隊人馬攔住了他的路。
“攔路者何人?”
龐寬勒緊了馬繩,大喝了一聲。
“奉命將你拿下。”
一男子從人羣中走出,利落的高馬尾在空中擺出弧度。
龐寬定睛一看,眸子睜得老大…
是蘇長策身邊跟着的人!
他立馬便做好了決定,“衝過去!”
“是!”
雲傾站在原地,“不論生死,將其拿下。”
又是一場廝殺展開。
在漫天的塵土裏,鮮紅的血液噴灑在大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
龐寬的背後和腿上都被砍了一刀,他晃着身子,勉強還能站穩。
有幾人將劍橫在了他的脖頸處。
大勢已去。
他將手中的劍扔下,認命地閉上了眼。
雲傾挑起了眉頭,吩咐道:“帶走。”
……
洛城的迎春樓。
此處已經被言風包場了,所以這會兒整個迎春樓都只有他們的人。
一處雅間裏。
蘇長策輕柔地替牀榻上的女子蓋好被子。
女子熟睡了過去。
他便在一旁看着她。
“主子。”
言風輕手輕腳地進來,“龐寬已經抓來了。”
蘇長策的視線仍凝在女子的身上。
“該殺便殺。”
“這點小事,還需要本王來教你?”
言風恭敬地拱起手。
“是,主子。”
“屬下告退…”
他一退出雅間外,便看到聽雪在那往這邊瞧。
“言風,王妃怎麼樣了?”
聽雪擔心地問道:“王爺他不讓我進去,我都不知王妃的情況…”
“不用擔心。”
言風寬慰了她一聲,“這會在睡着呢。”
“有主子在旁照料,王妃她不會有事的。”
聽雪只得點了點頭。
她又問道:“那你要去做甚?”
言風撅起了嘴角,“殺人。”
“嗷…”
聽雪瞭然,“那我幫你。”
……
“本統領只是奉皇命行事,天子有命,臣不得不從。”
龐寬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掙扎地說道。
“縱然攝政王權勢滔天,也無法私自處理本統領。”
“本統領是奉了皇上的命!”
言風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少給我裝。”
他用劍柄挑起了龐寬的下巴。
“死到臨頭了倒是硬氣。”
“到下面記得多懺悔些,沒準還能投個好胎。”
龐寬偏過頭去,“要殺便殺。”
“行。”
言風抽出了劍,他嗤笑了一聲,“你龐家的子嗣都在西邊吧。”
“放心。”
“我會將他們送下去與你團聚。”
龐寬的眸子縮了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都是皇上指使的…我只是一個臣子,還敢違抗皇命不成?”
“禍不及兒女,所有的過錯,我一人承擔!”
言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觸怒我家主子。”
他離遠了幾步。
“你早就背叛l皇帝,暗中給瑞王賣命,你當真以爲主子不知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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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看了誰?”
“之所以沒動你,是你這種小人物還不配讓主子費心思。”
“但此刻,你得死。”
龐寬聞言,無力地垂下了頭。
他早該知道的。
東秦是蘇長策的天下,誰都無法越過了他去。
“走好。”
言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手起刀落間。
龐寬把一條命留在了異國的一個客棧裏。
……
入夜。
南宮遲帶着滿身的疲憊來了迎春樓。
只是顧惜顏還未醒來。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師傅的傷可不輕。”
先前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聽屬下告知,原來師傅與蘇長策跌入了帝姬陵的地下。
他按了按眉心。
“王爺,你和師傅,已經去過真正的帝姬陵了吧?”
蘇長策坐在牀榻旁的凳子上,輕輕地握住了女子的手。
他應了一聲。
南宮遲眉心一動,試探道:“今日的那個神祕女子,與帝姬和家主有關嗎?”
“你知道那個女子的身份,是不是?”
蘇長策稍稍擡起眸子。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南宮遲了然。
只聽男子輕聲問道:“你身爲世家長公子,打算何時回南宮家?”
南宮遲身子站直了一些。
“那裏多沒意思。”
“還是外面有趣,或許,到了該回去的時候,我便回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長策看向他,淡淡道:“你找不到那個人的。”
“他也不是你該窺探的人。”
南宮遲怔愣了片刻,隨即又是釋然。
他苦笑了一聲,“你知道了?何時知曉的?”
睡夢中的女子好似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情,眉頭蹙了起來。
蘇長策見狀,伸出手將女子皺起的眉撫平。
“你從一開始接近本王,是因爲本王所學的武功。”
“在你發現熹熹身上的功法比本王的更接近你心中所想時,便賴上了她。”
他頓了頓,“爲何要尋那人?”
“你一開始不就知道,他在無妄海嗎?又何必如此煞費苦心。”
南宮遲聽罷,輕輕地拍起了手。
“不愧是攝政王。”
他乾脆在一旁坐下,“很簡單。”
“先祖蕭謹留下遺命,要找那人,我南宮世代傳承者無一不是爲此奔走一生。”
“只是幾百年了,始終未有任何那人的音訊。”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功法,便一直跟在你身邊,可你並不知,也與那人無關。”
“後來便是師傅了。”
“教授她武功的那人,便是我要找的人。”
說到這,南宮遲很是不解。
“我始終未曾想明白,先祖蕭謹爲何要找那人,找到了之後,又要做些什麼呢?”
“可這是他的遺命,就算再想不明白,也要去找到。”
他看向蘇長策,認真地說道:“無妄海,是先祖蕭謹留下來的線索,可從未有人找到過那個地方。”
“所以,我要跟着師傅,我總覺着,她會是那個契機。”
蘇長策有些意味不明地出聲:“她也找不到。”
南宮遲想明白了些什麼。
“你們可知,那人的身份?”
他只知道,那是個超脫於世人認知的存在。
“但我不信。”
“或許先祖的判斷是錯誤的,那人早已死去。”
“所以南宮家才一直沒有找到,幾百年了,這世間的每一處角落,恐怕都被翻遍了。”
蘇長策默了一瞬,沒有回聲。
南宮遲無奈地笑了,他望向牀榻上的女子,“照顧好師傅。”
說罷,他悄聲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