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是懂怎麼刀人的。
“前夫又怎麼樣?”陸見深勾起薄脣,冷沉出聲:“總比有的人好啊,爛在陰溝裏一輩子,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出口的懦夫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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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扎心窩子嗎?
誰不會啊?
林見臉上的表情隱隱出現一絲裂縫,他咬着牙,冷笑道:“陸見深,你只不過運氣比我好一點而已,如果當初我有機會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傷!”
沒遇到陸見深之前的二十多年,林鹿活得很好,平安無事,就算刀山火海,也有他來扛。
可自從林鹿和陸見深在一起之後,她沒一天好日子過。
高架遇襲,林鹿九死一生。
這次墜涯的事,雖然不是因爲陸見深,但也是陸見深沒保護好林鹿,放她一個人回去纔出的意外,他永遠都不會吧林鹿一個人放在危險的環境裏。
陸見深除了帶給林鹿傷害和痛苦之外,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我就是這一點好運,你這輩子都比不上,”陸見深脣角勾起,眼底閃過一抹蝕骨的寒意:“林見,別以爲她叫你一聲大哥,你真把自己當她大哥了,我有錯,你就真的乾淨嗎?”
林見聞言,心臟驀地緊縮。
“我乾不乾淨,跟你沒關係,”林見的目光落在陸見深身上,聲音驟然冷了幾分:“說起來,剛纔只恭喜了陸總離婚快樂,還沒來得及恭喜陸總,二婚快樂啊,怎麼,陸總這麼着急回京都,是急着回去見新未婚妻嗎?”
林煙毒舌,林見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虛了?”陸見深輕蔑睨他,從林見身邊,和他錯身的剎那,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冰冷刺骨:“L究竟是誰,林總,你別告訴我你真不知道,高架遇襲,還有龍多山墜涯,都有L組織的身影,你最好祈禱你跟L的牽連不深,否則……”
陸見深幽深的眸子裏,寒意迸射:“後果自負。”
話音落定,林見一拳打了過去,林見幾乎用盡全力,陸見深的臉被打歪,脣角滲出幾縷鮮血。
“見深!”季知南厲吼,眼底怒意翻滾。
季知南上前,兩邊的保鏢也跟着對峙了起來。
氣氛彷彿凝固。
“退下!”
陸見深和林見幾乎同時出聲,他們兩的私事,又關係到林鹿,他們要自己解決。
季知南皺着眉頭,倒不是說他不相信陸見深的身手,陸見深從小是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他的身手,就算是頂級的僱傭兵都未必是對手。
只是,大可不必。
“林見,你這是惱羞成怒嗎?”陸見深的眸子,冰冷的看着林見。
他曾經懷疑過林見和L組織的關係,但沒證據。
也查不到。
L組織的總部在B國,陸見深的人想從B國去查L組織確實很難,但他有這個懷疑,所以,他剛纔試探了林見。
林見上當了。
這時候,林見也反應過來了,他臉色陰沉能滴出水來,手緊攥成拳,一字一字警告:“陸見深,我警告你,你敢在她面前亂說一個字,我會殺了你。”
他是林見啊。
那個在林鹿眼中,永遠乾淨白衣無垢不染一絲塵埃的林見。
他怎麼能讓林鹿知道,他不是她想象中那樣完美無缺。
所以,他說會殺了陸見深,是真的。
有關於林鹿的事,他從不開玩笑。
“殺了我?”陸見深擡起深邃的眸子,沙啞的聲音傳來:“上一個在我面前這麼囂張的,墳頭的草都已經三米高了,林見,你憑什麼覺得你殺得了我?”
他不接受任何威脅。
除了林鹿。
事實上,林鹿對他不是威脅,只要是林鹿開口的,他都無條件答應。
哪怕,是要他的命。
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林見。
林見失去理智,他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攥住陸見深的衣領,眼底,殺意泛起。
“陸見深!你找死!”林見怒吼。
緊接着,他失控一般擡手,一拳揮向陸見深的臉頰。
陸見深沒躲開。
也沒還擊。
因爲他本來就是故意刺激林見動手,因爲這個時候,林鹿和林煙的車剛好趕到,不管林鹿想不想,這個時候,她都已經看到林見動手打他。
他不信林鹿真的可以無動於衷。
他在賭。
否則,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人能真正傷到他的。
“咳咳……”陸見深故意把臉扭向林鹿他們車來的方向,讓林鹿能看得清楚他臉上的傷。
他沒還手。
只是林見單方面的毆打他。
林見看到車的瞬間,已經反應過來陸見深的用意,他瞳孔一陣緊縮,眼底是翻滾又壓抑的怒意,這個狗男人!
陸見深就是故意刺激他的!
只可惜,來不及了。
車上的林鹿多半已經看到了,林見的手,頓時僵在半空,全然忘了下一步該做什麼反應,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還是看見了。
他藏了一輩子,也裝了一輩子的斯文無垢,在這一刻,徹底被打碎。
陸見深僅用了一句話,就把他打回原形。
他不甘心。
卻又沒辦法。
這邊,林鹿在車上就已經看到了林見對陸見深動手。
林煙幾乎是下意識朝着她看了一眼,林鹿表面上很平靜,這平靜,讓林煙都有點看不懂她了。
“煙姐,下車吧。”林鹿開口。
林煙愣了一下,點了一下頭:“那什麼,男人嘛,哪有不打架的,他兩可能就鬧着玩,你別想太多了啊。”
“打架?”林鹿指了一下陸見深,“不是打架吧,是大哥單方面的毆打我前夫。”
她又不瞎。
陸見深沒還手,且臉上的傷那麼明顯,嘴角還掛着血絲。
一看就下手不輕。
“哈?”林煙乾笑一聲,“也,也不一定吧,陸總這麼大個人了,大哥要是動手,他不可能不還手的對不對?”
是這樣。
陸見深這個人,心機城府無人能敵,他會一動不動的站着捱打?
所以,在看到林見動手的那一瞬間,林鹿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突然明白了陸見深的目的。
他是故意的。
或者說,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林鹿下車後,朝着林見和陸見深走過去。
林見瞳孔微微收縮,僵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着,他呼吸都加重了幾分,一滴冷汗,無聲滑落進他後脖頸。
“大哥,手疼嗎?”林鹿按住林見的手,低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