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完全沒有收着力。
沒過一會。
那一點紅暈也變成了鮮紅的五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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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脣角抿緊,另一只手覆蓋在手掌上,握住。
沉默蔓延,落針可聞。
小打小鬧,是晴趣。
但,如果完全沒有收着力——
那就不是晴趣了。
是抗拒。
對靳承洲這個人的抗拒。
沈枝意不敢擡頭看靳承洲,後背繃緊。
她張了張口,想找理由找補。
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枝意解釋不出來自己爲什麼對靳承洲的抗拒。
也不能說。
車輪壓過石子,車身細微抖動。
靳承洲頂起舌尖,單手攥住沈枝意的手,牽過來,“打疼了嗎?”
沈枝意下意識要收手。
男人的力氣更大,更強硬。
身上氣勢也更凌厲,更沉。
沈枝意不動了。
靳承洲道:“疼不疼?”
“有一點。”沈枝意軟軟地說。
靳承洲翻開沈枝意的掌心,女人掌心微微發紅,手指甲乾淨整潔,大拇指指腹抵着沈枝意的手心按摩一下。
沈枝意眼睫抖動,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明明他是被打的人,現在搞得好像被打的是她一樣。
靳承洲提起眼睛看向沈枝意,說:“下次不要這麼用力,到時候我門牙被你打出來,之後就得靠你用嘴餵飯了祖宗。”
沈枝意被這個稱呼弄得耳尖都紅了紅。
輕聲細語說:“對不起。”
話音落下的瞬間,車廂裏的氣氛好了不少。
靳承洲嗯聲:“知道錯了就行。”
沈枝意擡眼看他。
靳承洲低下頭,親了沈枝意一下。
說是親也不對,是啃了她一下。
沈枝意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往後縮。
靳承洲面色好了點,伸手把沈枝意攬進自己懷裏,繼續和人開會。
到了桂園。
靳承洲把人從懷抱放下,但不捨得放開。
一只手抓着沈枝意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開會的手機,牽着往家裏走。
一進家門。
沈枝意看見站在門口的黃姨,神情頓住。
黃姨一如既往朝沈枝意笑笑,走上前,接過他們的東西,問他們中午要吃什麼。
沈枝意說對黃姨不心虛是假的。
她上次逃跑,應該給黃姨帶了很多麻煩。
於是,她乖乖道:“我想喝您上次燉的鴿子湯。”
黃姨擦了擦手,笑着說行,轉頭進廚房忙活。
沈枝意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有點呆。
緊繃的肩胛骨卻放鬆下來。
靳承洲和人結束完會議,就看見沈枝意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張望着地往廚房看去,手指卻緊張地摳在一起。
靳承洲走到她身邊,出聲:“黃姨只是擔心你,不會對你生氣。”
沈枝意身體驟然僵硬。
很快,她扭過身體,望向靳承洲:“那你呢,會不會生氣?”
靳承洲:“我要是生氣,就把你拖到牀上去,搞個三天三夜,就不生氣了。”
沈枝意着急伸手去捂靳承洲的嘴。
靳承洲趁勢低下頭。
掌心溼熱。
沈枝意罵道:“變態。”
“我是。”靳承洲從善如流。
沈枝意:“……”
靳承洲看了一眼廚房,“燉湯沒這麼快好,走吧,陪我去睡一會。”
沈枝意都沒能拒絕,就被靳承洲帶進房間。
柔軟的大牀換了新的四件套,窗簾虛虛合上,外面的光影透不進來,只有隱約的樹影浮動。
沈枝意睡在牀上。
靳承洲伸手把人掰過來,面對自己。
低下頭,薄脣覆蓋。
比親更漫長,細緻地吻過每一寸。
沈枝意被撩撥得受不了,眼尾紅紅。
擡手撐在他肩頭。
氣若游絲:“不是睡覺嗎?”
靳承洲伸手環住她,合上眼,“睡了。”
沈枝意剛剛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就這麼沒了。
靜靜盯着靳承洲幾秒,她也合上眼睛。
和梅鶯在一起,精神每時每刻都是緊繃的。
這會鬆懈下來。
沈枝意睡得很快。
沈枝意伸手環住靳承洲,在男人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貼在心口,雙腳纏上男人的腰部。
睡得舒服。
等醒來。
沈枝意眼神全是惘然,視線轉過一圈。
溫熱的毛巾貼在臉上,細緻擦過,男人拿起旁邊的衣服,溫柔給人換上,耐心十足,而後他伸出手,帶女人下牀。
他替她順好毛躁的好頭髮,嗓音清淺。
“黃姨做好飯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沈枝意乖乖跟在靳承洲身後。
被人牽着上了餐桌,安排好要吃的東西,靳承洲又給她擦了擦手,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沈枝意垂着頭,端起眼前的鴿子湯開始喝。
黃姨燉的鴿子湯鮮美十足。
沈枝意本來沒什麼胃口,都被黃姨的這一手鴿子湯釣出來胃口,連同午飯都多吃了兩碗,成功把自己吃撐。
靳承洲抱着她,替她揉着不舒服的肚子。
“有這麼好吃?”
沈枝意道:“還行吧。”
她聲音壓得很低,沒有讓黃姨聽見。
靳承洲看着她做賊心虛的樣子,低着脣笑了一聲,大掌覆在女人的小腹上,有一下沒一下揉着,嗓音揶揄:“你這話黃姨要是聽見,會傷心的。”
沈枝意:“你什麼意思?”
“黃姨——”靳承洲聲音略微拔高,以行動告訴沈枝意,他要告狀。
沈枝意腦子一懵,撲了上去。
翻身把靳承洲壓在身下。
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此刻位置有多近,多璦昧。
她氣急敗壞道:“你不許說。”
靳承洲:“那親我一下。”
沈枝意抿了抿脣,要拒絕。
剛剛舌頭都親麻了,她實在不想親了。
男人直起身,飛快在她脣上點了一下:“好了,不說了。”
沈枝意頓了幾秒,正要說話。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沈枝意聽出來是靳承洲的手機。
她愣了幾秒,起身坐到一邊。
靳承洲接通電話。
他沒有開外擴,故而沈枝意聽不清。
只見靳承洲愜意懶散的面容一點點冷淡下去,忽而,他嗤笑一聲:“那他還挺會選的,知道選一個能保他出來的管二代當上門女婿。”
沈枝意視線看着他。
靳承洲這通電話沒有持續太久。
幾分鐘便掛斷了電話。
沈枝意問:“誰出來了?”
靳承洲撩過一眼,說:“靳承君。”
沈枝意一怔。
靳承洲沒有詳細說,只道:“寶寶,再過不久靳家可就只有我一個沒結婚的了。”


